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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37 不,你需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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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霆臨行的前一天, 跟陶溪和在家窩了一整天。

陶溪和是工作狂,她上午的時間用來在家辦公。季霆坐在客廳裏看書,時不時聽一兩句她跟同事或者甲方對接工作的電話, 她塞著藍牙耳機,松弛地靠在陽臺的欄桿上,中英文混用, 話不密集,但條理清晰,有那麽點小老板的架勢了。

事情處理完之後,陶溪和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回季醫生身上。她腦子裏在想什麽,季醫生一清二楚, 但偏不遂她願。

越臨近分別,她越是急吼吼地想做這件事情, 恨不得把十個月做不了的遺憾全部提前彌補在這幾天。那他走之後, 她豈不是要難熬死了?

他已經確定“玩具”滿足不了她了。

季霆切水果時, 陶溪和從背後抱住他, 跟他討價還價:“那晚上總可以吧, 今天如果不做, 再做就是十個月之後的事情了。”

“晚上我叫了符迪來吃飯。”

“為什麽?”今晚陶溪和非常不歡迎這個多餘的人。

為什麽?

因為季醫生之前在他大舅子面前誇下過海口, 他得繼續他的勸和工作。

季霆轉過身,摟住陶溪和的腰:“哪怕今天我們做十次,我明天一走, 你後天該寂寞還是得寂寞。別讓我有一種, 做你的丈夫,就只有成為你洩欲工具這一種功用的感覺,好嗎?何況,就我們最近的頻率來說, 我最多四次恐怕就疲軟,而你,超過兩次,一定下不來床。”

陶溪和歪一下頭:“你這個年紀能一天三次就很不錯了。”

季醫生:“……”

陶溪和偷偷發微信問方幼宜:[我大哥現在還可以一天三次嗎?]

方幼宜無語道:[大姐,他是你親哥哥唉,你就算想調研中年男人的身體素質,也該放過他吧!!!]

陶溪和:[你就說可以不可以吧!]

方幼宜:[……可以。]

季霆現在只要看見陶溪和在跟方幼宜發微信,腦子裏就湧現不出什麽純潔的畫面。以兩個姑娘互相分享的尺度來說,他覺得自己在方幼宜面前已經如同一具醫學人體模型,當然,陶洲和在他心中也是如此。

他和陶洲和對對方房.事的知曉程度,宛如古代敬事房裏的大太監。

比較“遺憾”的是,陶洲和抱得美人歸之後,他們四個還沒有湊齊過。他現在只盼望著,等他們湊齊的時候,陶洲和跟小符迪已經冰釋前嫌,而方幼宜也依然對陶洲和感興趣。

說到這一點,他很得意於陶溪和對他身體的癡迷程度跟忠誠程度。他親眼見證過方幼宜跟孟君寧的親密夜晚,他覺得那畫面陶洲和不會想了解。

符迪對季醫生給自己介紹對象這件事情感到迷惑,他非常直白地發問:“你身邊的姑娘,是不是都戴著鏡片很厚的眼鏡,穿鎖骨都不露的上衣,說話我基本上聽不懂,就……女博士那種?跟你一樣無趣……”

陶溪和聽得翻白臉:“能改掉對女博士的刻板印象嗎?我見過各種類型的女博士,不單單只有你說的這種學術氣場比較強的。現在高學歷女性越來越多了,別你們男人一駕馭不了,就怪姑娘們學歷高。”

“我駕馭不了?靠,我前女友有平京大學的好吧。”符迪急得跳腳,又酸酸地說道:“我那個平大的女朋友比方幼宜身材好多了。”

陶溪和不想接話,季醫生也不想說話。夫妻倆看著可憐又可愛的符迪,雙雙搖頭嘆氣。

吃完晚飯後,符迪難得識趣地一早就閃人,臨走前他拍了拍季霆的胳膊,叮囑道:“背井離鄉的,整整十個月呢,千萬別耐不住寂寞瞎胡搞。你要是敢對不起我們溪和,哥們兒能把你皮都給扒了。”

“快滾。”

符迪又壞笑道:“今兒晚上加油,你要是有能耐,指不定等你回來的時候,你倆的小崽子都滿月了。”

“滾——”

季霆最後一次檢查行李時,陶溪和全程蹲在行李旁看著他。他時不時拍拍她的頭,卻也說不出什麽感性的安慰的話。

陶溪和自己開了口:“你喜歡跟我上床,多半是因為你的性經歷剛開啟不久,還處在新鮮感裏,那你知道我為什麽也對你這麽沈迷嗎?”

季醫生以為她又要談感情,她卻說:“拋開熱戀期的原因,因為只有在床上,我才能在你的眼睛裏看到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著迷,我姑且把這種著迷理解成愛吧。”

季醫生感到困惑:“你總是忽略我對你做的其他事情……”

“這種時候,說你也愛我就好啦。”陶溪和湊過去親他的嘴唇。

季霆“嗯”了一聲,“你記得每天要喝牛奶、吃水果,不要總是吃外賣……”

“季霆,說你會想我。”陶溪和打斷他的話。

季醫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,“我會想你。”

陶溪和的腿蹲麻了,借力站起來。季霆去扶她,被她推倒在一旁的沙發上。

“季醫生,你不要慫,今晚我說怎麽做就怎麽做,我說幾次就幾次,反正明天你一上飛機就可以休息……”

大約是氣氛逐步被陶溪和帶到了某個點,季霆聽到“你不要慫”這幾個字時,就已經在腦子裏把陶溪和的衣服撕碎。

他丟掉了所有多餘的情緒,洶湧地吻她。既然她說只有這個時刻,她才感覺愛,那便成全她。

今夜屬於她。

回到臥室裏後,季霆把陶溪和從自己身上剝離,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幾個玩具,扔到陶溪和面前,說:“玩兒給我看。”

陶溪和:“……”

“我想看看你過去一個人都是怎麽玩兒的。”季醫生很細心地為所有玩具都充滿了電,他隨手拿起其中一個,送到陶溪和的胸前,“這個玩兒過嗎?”

陶溪和發現慫的是她自己。真槍實彈她不怕,卻畏縮在這堆其實大部分她都曾經玩過的玩具面前。

她真的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碰過這些東西了。季醫生身體的任何部分難道不都比這些東西好玩兒?

要當著他的面玩兒嗎?

算了,糾結個毛線,他曾經都能接受她是個“老手”,今日未必就不能接受她上升天蠍的本性。

她也想看看他會是什麽表情。

季醫生給自己倒了杯茶,坐在窗邊的獨沙發上。他饒有興致地戴上很少會戴的眼鏡,抱著胳膊,一只手拖住下頜骨,對陶溪和說:“千萬別緊張,你哪兒哪兒我都清楚。”

陶溪和好討厭他這幅冷淡又禁欲的腔調,恨恨道:“我就怕我開心過頭了,待會兒沒精力招架你了。”

季醫生淡定道:“沒關系,你開心就好。我無所謂的。”

陶溪和為了讓他後悔,撕碎了自己的羞恥心。她做出投入的姿態,在假裝昏眩時去偷窺他的神情,他竟波瀾不驚。

她懷疑他戴眼鏡就是為了遮掩虛偽。

一刻鐘過後,陶溪和沒覺得多快樂,偃旗息鼓。

“就這樣?”季霆低聲笑了一下。

陶溪和不說話。東西懶得收拾,衣服也不想穿,她就那樣躺著,把眼睛閉上。

“我明白了,玩具沒有我好。那我是不是白給你買了?”季醫生去到她身側,按下一個開關……

陶溪和聽見聲響時,心頭一緊。果不其然,某人迸發了的惡趣味。

她皺著眉頭接納,悶聲道:“我已經沒感覺了。”

“那你就重新找找感覺。”季醫生測了測她的心跳,靠近她耳邊:“我主要是擔心你會紅杏出墻,所以你必須再一次喜歡上你的玩具。”

“我一定會紅杏出墻。”

鬧了半個鐘頭後,季醫生還是親自上陣了。

呼吸沈重時,陶溪和笑著諷刺他:“你一開始就不該裝,虛偽死了。”

季醫生解釋說:“現在只是為了讓你明白,由奢入儉難。這墻你出不去的。”

陶溪和跟神外的醫護們站在一起送別季霆。

他跟男同事們擁抱,跟女同事握手,到了她面前,拍一下她的頭頂,虛虛地將她攬進懷裏,說了句再尋常不過卻只有她聽得到的話——好好照顧自己。

方才兩人在車上最後一次接吻,是季醫生主動的。要下車之前,他拉過陶溪和的胳膊,撫摸了一會兒她的臉,隨後覆上去,程度不深也不淺,分不清有沒有欲念,但肯定有不舍。

這個時刻的溫情是多過於傷感的,可陶溪和還是想起那一年冬天,她從那個偏僻的部隊衛生院離開,回頭看站在雪地裏的季霆,心口湧上的酸澀。

那時的她根本沒想到,那次相聚竟是後來這些年裏,他們倆最親密的一次獨處。自那之外,她不斷地告誡自己——他只是把你當妹妹,千萬別表白,千萬別表白……

那年她已經成年,他也單身,明明條件成熟,有故事可以書寫,他卻在那個掛滿繁星的浪漫夜晚,在她幾乎想要開口說喜歡的時候,眼睛裏帶著無限真誠對她說:“溪和,你要是我親妹妹就好了。”

陶溪和回到工作室時,方幼宜正在看江遙紀錄片的最後一版,她眼睛哭紅了,見著陶溪和,哽咽道:“靠,明明過程我都親眼見過,可是剪輯出來,我竟然一下子就成了局外人。”

“局外人能共情到掉眼淚,說明片子剪得不錯。”陶溪和打了個哈欠,問江遙怎麽還沒來。

方幼宜說江遙請假回老家了。

紀錄片三天後上線,江遙卻在這時選擇離開。陶溪和沒吱聲,發了條微信給江遙:[放輕松,有困難隨時聯絡我。]

三天後的晚上,江遙的紀錄片在多個女性向自媒體同時上線。

坦桑利亞是下午,季霆剛從一場當地政府組織的歡迎會上脫身,找了個安靜的地方,拿出手機認真看完這個40分鐘的紀錄片。

當天晚上,他給陶溪和發去第一封郵件。寫了一千字左右的觀後感,站在醫生的角度,聊了些對這類女性心理重建的建議,末尾,他附上一句話——小陶辛苦了,這是很細膩又很有力量的一個紀錄片,希望後續你能收獲到滿意的反饋。

陶溪和次日一早才看到郵件,等到中午,季醫生那邊天亮時,她發了張自己的大尺度自拍過去。

季醫生:[?]

陶溪和:[以後就這樣,郵件換照片或者視頻。]

季醫生:[我不需要。]

陶溪和給他洗腦:[不,你需要。]

一周後,江遙的紀錄片被看過的女孩們口口相傳,推成了一個熱點。各方聲音很多,不同性向的評論呈現兩極分化。但總體上,她們收獲到的同理心和共情、理性探討和正向延伸討論遠遠超過那些冷漠和刻意詆毀。

工作室的郵箱一時之間爆滿,她們收到了許許多多有著同樣遭遇的女孩的傾訴,也有一些熱心的姑娘,給她們發來讚許和鼓勵。

這天傍晚,陶溪和獨自坐在會議室裏,用投影儀再一次觀看這段短片。

看完後,她給江遙發去消息:[江遙,認識你,接觸到你的故事,讓我回國後終於找到了一股沖勁。你看見了吧,你的願景都實現了。以後要愛自己,要好好生活,讓我們繼續一起努力吧。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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